跪在桌子底下的咖啡师

mend

01 大四下学期，虽然还没有到6月份的毕业季，但大部分同学已经联系单位实习，要么去兼职打工。我决定再复习一年继续考研，所以没有特别关注找工作的事儿。 毕竟考研的初试刚刚结束，随即投入到下一年的准备当中，心理上感觉为时尚早。最关键要为接下来艰苦岁月衣食住行的费用着想。 那个时候找工作很难，工资少的可怜，身边的同学要么给医疗器械做销售，要么去培训学校做储备干部。总之，没有正儿八经体面的岗位。 我当时想，只要能有个地方上班管吃住，每月再有点工资就可以了，而且最好能随时辞职走人。 偶然的机会碰到隔壁宿舍同学找到了泰安市政府广场迪欧咖啡厅咖啡师的工作。我发誓，在这之前从来没有想到会和咖啡厅扯上关系，甚至从来没有喝过咖啡。 第一天离开校园去上班，走进咖啡厅看着吧台的镁光灯，各种红酒杯咖啡壶，照的眼睛眩晕。 我们同学4个穿上西装马甲，打上红色的蝴蝶结，带上高高的白帽子。吧台规定不让戴眼镜，我看到的所有东西全是重影。师父带着我们逐一认识吧台里的器具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用的。我全都没记住。回到学校买了隐形眼镜，第二天早晨花了半个小时时间，眼泪哗哗的，没有放到眼睛上。 在咖啡厅里，除了我们4个，其余服务员或者厨师都是初中或者高中毕业的。私下里，我们能感受得到，他们异样的眼光。 大学本科毕业竟然沦落到去做咖啡师，刷盘子洗杯子。面对他们，多少有点尴尬。但心里想着能挣到钱，能为考研复习做准备，也就没在意那么多了。 吧台师傅的脾气很爆，对我们要求很严格，让我们背诵吧规，蹲在地板上擦地，擦完一遍又一遍。在学校的三年懒散惯了，才能真切的体会到挣钱真的不容易。 咖啡厅生意一般，而且刚被招进店时店长早就打算把我们几个分配到其他城市的分店。当店长问我是否愿意去迪欧咖啡分店时，我欣然的答应了，毕竟是家乡的城市，不至于那么陌生。 02 来到家乡的城市，虽然有很多熟人，但没告诉任何人，包括爸妈。他们对我抱有很大的期望，而我大学毕业却进入餐饮行业做吧员。我不想让他们对我失望。偶尔打电话，就说在泰安打工呢，准备来年再考研。 这边的同事听说来了2个大学生，都交头接耳的嘀咕着：大学毕业来这里做什么。我给同事说，只是暂时打工攒点钱，准备考研。他们表示漠不关心，或许觉得有点可笑，真有出息还来这种地方做苦力。 说苦力一点也不夸张，咖啡厅上班分早班和晚班，半个月轮换一次。早班是9：00到18点。晚班是18点到凌晨1点。白天比较清闲，晚上生意有时候还可以。 那段时间，我一直被安排上晚班。说实话，刚从校园出来进入社会，没有做过体力活。最初，什么东西都不会，只能跟着师傅慢慢学，在吧台水池边洗杯子擦酒杯，累的直不起腰来。 晚上过了凌晨0点，客人醉醺醺的走的差不多了（不要以为去咖啡厅都是去喝咖啡的）。我来到二楼，看到服务员小姑娘端着水盆，手里拿着抹布跪在桌子底下在打扫卫生。 我问为什么不用拖把，她们说不干净，需要用抹布一个地板砖一个地板砖的擦拭，看她们那么辛苦，我也过来帮忙。但显得笨手笨脚的。 我跪在地板砖上，拿着抹布钻到咖啡桌底下，学着擦地板，虽然没有服务员熟练。擦完一张桌子累的直不起腰来了，旁边的女孩咯咯的笑我。 “你膝盖上没有戴护膝，歇会吧。看你也不是干活的料。” “没事。”我尴尬的回答。 当时想，我就是要体验一下做脏活累活的生活，也算是惩罚和鞭策自己。如果不努力，以后这样的工作就会等着你，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残酷的。 吧台内没有凳子，下班后脚掌疼，凌晨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集体宿舍的上下铺瞬间秒睡。一个月下来，眼睛肿了，熬夜瘦了。还好管吃管住，领到了人生第一笔薪水900块钱，是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出来的。那时真切的体会到劳动的艰辛。 03 一个人如果做一件事失败了，可以沮丧，可以失落，可以迷茫，但是不能泄气，要思考为什么失败了？为什么同样一件事别人可以，我不可以？ 是脑子笨吗？不笨，因为大家当年高考考取了同一所大学，说明大家的智力水平是相当的。 是随波逐流，是肆意放纵，当你每次晚上迈进网吧通宵的时候，当你任性逃课在宿舍睡大觉的时候，你比别人已经慢慢拉开了距离。 是因为你不够勤奋，不够努力，你没有心眼，一旦等到派上用场的时候，你就会发觉你的知识和内心是多么的匮乏，你以前的大好时光已经被你荒废的荡然无存。 所以，你要还债。大学毕业钻在桌子底下擦地板，你要体验最底层人们的疾苦，才知道原来我是多么的幸福。 你没有理由在你最恰当的年纪挥霍青春，放任自流。除非你有承担失败后果的资格和筹码。 互勉。